第153章 人人都避之不及_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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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人人都避之不及

  琼州多厉疫烟瘴毒虫猛兽,自古是为钦犯流放之地,自家虽借金人的势躲过了一劫,但却教赵构与朝廷失了颜面,这会不会在赵构与朝中官员的心上扎上一根刺?

  这就很难说了,这也是令安维轩最为担心的地方。

  为此,在家赋闲的安维轩将整桩事情的前因后果深捋了一遍,将自己放在一个客观的角度上来评价自己,认定于整件风波中,自己未有任何不当之处,完完全全是以一副受害者的形像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应该博得所有世人的同情。

  但很快,安维轩发现事实与自己所想像的不同。

  去吏部拿过官凭告身,安维轩轻车熟路的到了礼部,去见顶头上司礼部尚书陈伯康,那陈伯康对自己不冷不热,很公事化的诫勉了几句便教自家出来了。随后安维轩再去拜见自己的顶头上司祠部郎中苏晔,那苏晔也很是公事化的说了几句,便送了客。

  礼部只是清流衙门,不似吏部、刑部、工部这样的实权衙门,秦桧对其掌控颇松,故而似陈伯康与苏晔这样的官员,俱都不是秦桧的党羽,但也教安维轩知晓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

  从祠部出来后,有小吏引安维轩去自己办公的廨所,遇到一干往日同僚,安维轩明显可以感觉到在客套后的疏远感,甚至那小吏将自己引到廨所后,将大致情况稍做介绍后也逃似的走脱掉了。

  看着那手下小吏的背影,安维轩一脸的苦笑,礼部所有的人都像避瘟神一般的躲着自己。

  换做神宗朝以前,若有人写了首像金粉东南十五州这样激愤且忧国忧民的诗词,再被拘押台狱审问贬谪发配,妥妥的名声大振是要受世人追捧的,家中注定要门庭若市的。譬如庆历年间的范仲淹,两次外贬之后声名大振,与之交往者不计其数。

  然放在绍兴年间,却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可见绍兴年间官场黑暗士风日下。

  ……

  本朝于神宗朝前,礼部尚书、侍郎只是寄禄官,自神宗年元丰改制后礼部有三个下属部门为祠部、主客、膳部。尚书、侍郎各一人,郎中、员外郎四司各一人。元佑初,省祠部郎官一员,以主客兼膳部。绍圣改元,主客、膳部互置郎官兼领,建炎以后并同。

  主客司是负责外交礼仪的,正所谓外交无小事,不仅职责重要也清贵的很膳部是负丽驿馆与朝廷膳食管理,但看起来却像是杂流。前面两部看起来一清一杂,而祠部却显得极为另类,掌国子监太学、朝廷礼仪,看起来清之极也同时又掌教坊、僧录等杂职,可谓清杂混合。

  外迁江阴军,从八品升至正八品,明面上看安维轩是升官的,但从为官的技术方面上来讲,安维轩是属于平调,毕竟京官比外官清贵,外调升半级跟没升一样,但因为这次诗案再加上金人来信,教安维轩脱了流放之苦,为了朝廷体面与官家颜面考验,朝中仅有的几个知情人不得不违心的为安维轩翻案,将其调整官职留在了礼部。

  为了保住朝廷的体面与官家的颜面,朝中几个知情人还打了一个时间差的小手段,暂不派遣安维轩去金国,以求留有缓冲时间,让人联想不到前后之间的关系。

  这次诗案,安维轩看似得罪的是吏部文选司郎中,但谁都清楚那汪召嗣身后的靠山是谁,汪召嗣哪来的那般大的能量来整治安维轩,谁要整治安维轩更是不言自明。

  没有被贬谪流放,又没有外放,更令人不解的是安维轩最后还在礼部任职,并且是以八品官职差充从六品的礼部员外郎,这在一众不知情人的眼中看来,朝廷这么一番操作实在是令人费解。

  在没有弄清内情之前,为明哲保身所有人都对安维轩敬而远之。

  反之,在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中,此刻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特别是那秦熺,原本要整治安维轩,却反而助他升官,因有了金人的那道护身符,自家偏偏还奈何他不得,如何不教秦熺窝火。

  从六品礼部员外郎只是个副职,但朝廷对安维轩的安置倒也算是材尽其用,教坊就是安维轩直接管辖的所在。

  做为近来于漩涡中的风云人物,安维轩看似风光的回到礼部,却更像是天上的孤星,到哪里都是形只影单,连手下的小吏前来禀报公事也是禀报完了就走,不敢在廨所里多停留片刻。

  ……

  反观教坊这边,知晓安维轩做了自家的顶头上司,一时间教坊里的女伎如同过年一般欢喜起来,有女伎立时鼓动串联下帖邀请这家这位新上司前来校阅歌舞。

  “教坊伶人知晓探花大人今喜登高就,特请求探花赴教坊校阅歌舞,还望探花大人莫要教坊间伶人失望!”就在安维轩孤孤单单坐在廨所打发时间时,教坊里的司乐小官进堂禀道。豆子文学网别的官员或许怕受到安维轩的牵连,但教坊的女伎与伶人却不怕,官伎中不乏有被抄家后入籍的,自家己经落到了这般田地,谁又会在意朝廷里官员的态度。

  教坊伶人有这份心意,自然不能寒了教坊一众伶人的心,安维轩应了那司乐后,按礼束自然要请本部有关诸司郎中与一众员外郎共同前往。

  结果不出安维轩意料,一众视安维轩为瘟神且避之不及的的诸司官员无一例外的以各种说词推脱婉拒了。

  拒绝便拒绝罢,本官又不是寻不到人,安维轩心道。

  被婉拒的安维轩无奈之下唤来柱三,吩咐道:“柱三,去请刘官人,说本官请他校乐礼部歌舞!”

  ……

  教坊的伶人听闻安探花应邀前来,无不欢心鼓舞,纷纷以最饱满的热情,献上自家最能拿出手的歌舞曲乐。

  刘官人应约前来教坊,二人稍做客套一番落座后,才说道:“恭喜安贤弟脱得一劫!”

  “只是眼下脱得一劫罢了,未来吉凶不可预知!”安维轩摇头。

  听安维轩话说的丧气,刘官人不好接话,看着台上歌舞忙换了话题:“官伎乐曲与坊间伎家的曲乐果然迵异不同,今日为兄能一饱眼福,也多亏了安贤弟!”

  “刘兄可知晓,小弟校阅歌舞却没有本司官员一同前来么?”安维轩问道,接着自答道:“那是本部官员见小弟惟恐避之不及,无人肯来!”

  刘官人还不知如何回答,再次将话题转开,说出自家最大的疑惑:“为兄也是想不明白,安维轩几近山穷水尽落得贬谪外居之时,朝廷又为何会将贤弟无罪宽免并官复原职?”

  “要不了多久,刘兄便明白了!”安维轩也不细说,转而问道:“听闻前段时间刘兄的生意上出了些状况?”

  虽然好奇内幕,但安维轩不细说,刘官人自然也不好多问,想来其中还有许多内情不适合说出来,听安维轩发问,刘官人眼不免冒出许多怒气来:“南去的货船被大食人劫掠了!”

  看一向性子极佳的刘官人这般模样,便知道这一次吃了不小的亏。安维轩也是挑起眉头:“这些番人的胆子这般大?

  谈到生意,刘官人怒气更盛:“那大食人实是可恨,在我大宋港口内是为商贾,商船出了海便成了盗寇,而我朝于本国商贾管制极严,不许船上有箭弩、刀枪等兵刃,只能眼睁睁的看那大食海寇上船劫掠。”

  顿了顿,刘官人继续说道:“大食人此番劫掠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告试我等,我朝与中南、西域诸国的海贸要由他们把持,不要我等插足,同样他们也不插手我等与高丽、东瀛诸国的商易。”

  “这些大食人这般嚣张便不怕我朝官府整治?”安维轩惊讶,又问道:“刘官人可曾向官府与市舶衙门告知此事?”

  “官府与市舶衙门?”听言,刘官人冷笑数声:“市舶衙门只管抽税捞取好处,哪里管这些事情。至于官府,倒是在泉州等地设有蕃官专事管理这些来我朝经商的番人,但这些蕃官大抵也只会避重就轻和稀泥罢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安维轩冷声道。

  刘官人摇头:“朝廷软弱,又禁私携武器,与何在海上与番人相斗。”

  “刘兄打算忍气吞声的认了?”安维轩又问。

  “又能如何?”刘官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三门湾船帮己不复本朝初年之时的昌盛景像,朝廷自然不会太过在意。”

  见刘官人似乎没了主意,安维轩只好安慰道:“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先记下,日后再好生还与这些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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